墨子:中國科學的奠基者
說到中華文化,相信大家很快便會聯想到儒家、道家、以及佛教。然而,除了這三大主流以外,中國在戰國時代出現的不同學術派別,也在中華文化史以至人類文明史有著非重要的地位。其中墨家就是在春秋戰國時代與儒家齊名的學術派別。以往墨家相對較少被人討論,主要是因為秦代以後墨家的傳承出現斷裂,加上漢代以後儒家成為官方認可的主要學術源流,墨家的著作便被冷落,以致《墨子》一書中獨特的學術甚至科學概念,都變得難以辨識。這樣的情況直到清代才有所改變,訓詁學者孫詒讓重新考證《墨子》一書的閱讀方法和排版結構,才逐漸疏理出《墨子》一書中的脈絡,至此墨家在思想史才重新獲得關注,及至近代西方學者李約瑟 (Joseph Needham, 1900-1995) 重新從《墨子》一書中的《經》及《經說》篇中找出有關光學、力學和數學的概念,墨家在世界科學史的璀燦貢獻始為世界學術界所重視。

墨家與儒家雖然在春秋戰國時代是競爭對手 (甚至時常對立),但墨家的主旨,特別是兼愛、人本關懷、反戰等,其實與儒家並無二致,特別是儒家中的孟子,提及重視仁政、以民為本的精神,其實與墨家的非攻等重心思想都有相同的目標。不論是儒家、墨家、道家 (以及東漢以後的佛教),對和平的渴求,都是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方向都是一致的。但是,有別於其他思想派別,而墨子除了主張和平以外,亦重視跨國界、無階級的兼愛,他更是人類史上首位成立跨國非政府組織 (首領稱為鉅子) 並且主動對弱國提供技術支援的派別。因此,墨家非常重視科學技術的開發及傳承。例如《墨子》書中有七篇談及守城具體技術,令人驚嘆於其佈置嚴密,又例如關於如何清淅表達信號的《旗旘》與《號令》篇,更可視為人類符號學的發源。另外,《墨家》一書在邏輯學、光學、力學、經濟學、語言學、甚至心理學上,都有清淅的論述,而《墨子》中的《經》《經說》更可以說是中國史上嚴格意義的第一本百科全書,當中的條目反映了戰國時代的中國在世界學術和工藝技術上的超前水平。

墨家的著作,傳流至今的為《墨子》一書,為墨家創立者墨翟 (一般相信在世年代約為公元前468-390)及其後繼者共著 (在書中墨翟被稱為子墨子)。墨家和儒家的側重點最不同之處,在於儒家視孝為維持社會的必然倫理基礎,但墨家卻提出了孝的心理學基礎在於依戀感 (attachment)「孝:以親為芬,而能能利親。不必得。」,即是指出對父母心中有依戀感 (即文中的「芬」一詞),才會主動希望去做對父母有利的事,但亦指出這種情感卻不一定會出現,因為父母亦要有相同的責任,令子女獲得信任和依戀感,才會有孝的出現。另外,《墨子》進一步更提出 「志以天下為芬」,即是說,對父母的依戀感,日後會擴展成對世界的使命感。在這基礎上,墨子的理論雖然是在戰國時代寫成,但卻是符合近世心理學的科學發現的,在心理學層面上,墨子的理論與儒家的社會哲學可以視為互相補充的論述。

戰國時代不同的思想流派,以現今視角觀之,其實可以包容並濟,因為不同學派其實代表不同性質的學科,可惜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常被非此即彼的門派之見限制了互相溝通的可能,而在現代,我們不必再受這些約定俗成所限制,只要重新審視,疏理出當中可以相互兼容的部份,我們就能從中華文化中不同的學術流派之間的互補之間,獲得文化更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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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於墨家,我認識實在太少!原來墨家學說包含這麼大的範疇!相比起儒家,感覺更為實用!如果說儒家是現今的學術性大學;那墨家就是現理工科技職大學。
#1
Chi Seng Pun
03-02-2023 11:4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