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lished on 2024.04.25

古漢語語氣詞的情感表達

本文探討了古代漢語中的語氣詞與情感之間的關係。首先從古代漢語中常見的語氣詞“夫”、“乎”和“邪”入手,分析了它們在情感上的作用,包括情感結果的表示和情感表達過程的推進。本文指出這些語氣詞在情感表達中具有重要作用,以及在古代漢語中的使用方式和情感含義。同時,從情感心理學的角度試圖解釋了漢語中語氣詞的成因,並探討了情感與語氣詞之間的互涉。此外,本文還討論了中國人對情感的觀念,語氣詞在此時成為了一種工具,能夠製造出適當的情感表達,同時又不違反社會秩序。

關鍵詞:古代漢語、語氣詞、心理學、情緒、情感

引言

從古漢語中,我們可以得知到當中有不少語氣詞,有的甚至頗爲常見,例如‘矣’、‘夫’、‘哉’等等,我們能從不同古代文本中發現大量這些詞的例子。從文本中的前文後理,我們多半能總結出該語氣詞於該處的語氣作用,‘所謂語氣作用,如語氣助詞、語氣副詞、嘆詞都能表示某種語氣或者表示應答、呼喚。’1此處雖有提及語氣詞之外的嘆詞,但從古漢語的角度來看,二者其實沒有差別,‘在漢語形成之初感歎詞和語氣詞或者已經產生了,當時它們之間或者應該是沒有區別的,唯一作用就是表示感歎。 ’2感嘆,成爲語氣詞的基本含義。

拋開作用不說,此處便有一個根本問題,就是爲何漢語會有語氣詞?筆者初步認爲可以從情感入手,去分析漢語語氣詞。筆者推斷,漢語之所以會出現語氣詞,應與情感表達有關。由於語氣詞的情感內涵多變,‘它涵蓋了語義表達細微變化的廣泛領域,如命令、需求、企望、假設、潛在意義、義務、懷疑、勸告、感歎等等,而這些表達層面的語義要求都可以通過語氣詞或者語氣詞和語氣副詞的搭配來實現。 ’3因而人們可能希望透過語氣詞去達到某些情感目的。

有見及此,本文希望從古漢語入手,先探討語氣詞的多義的情況,繼而以情緒心理學的角度去論述語氣詞與情感之間的連繫,並嘗試從中得出語氣詞的成因。

發語至感嘆——‘夫’

「夫」字於古漢語中甚爲常見。從古代文本中,它多半位於開首及末端兩處,例子如下:

i.夫將者,國之輔也。 《孫子兵法・謀攻》

ii.夫戰,勇氣也。 《左傳・莊公十年》

iii.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楚辭・卜居》

iv.夫不可陷之盾,與無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韓非子・難一》

v.來吾道夫先路。 《楚辭・離騷》

vi.百姓曉然皆知夫爲善於家而取賞於朝也《荀子・王制》

vii.逝者如斯夫!《論語・子罕》

viii.仁人亦樂是夫?《晏子春秋・外篇》

ix.然則公欲秦之利夫?《呂氏春秋・應言》4

從韻文到古文,‘夫’字都有出現其蹤跡。各種文本使用‘夫’字的情況和意義都有所不同。如i-iv的例子中,‘夫’字出現在句子之首,而i-iv的句子皆爲定義式的句子意義,都是斷定一些事實或者現況。而‘夫’字出現在定義式句子的原因是作發語之用,以之爲句子的開端,引出句子真正有意義的內容,古今皆有着相約的解釋:

一、‘“夫”字在句首者,爲發語之端,雖與“蓋”字頗相近,但此“夫”字是爲將指此事物而發語爲不同。’5

二、‘用以劈頭發語者,意注所言,乃提出口吻。 ’6

三、‘“夫”是發語詞,用在句首,叫句首發語詞, 起提說作用,以引起讀者注意,無實在意義,不必譯出。 ’7

四、‘作句首助詞用,是議論發端時的發語詞,無實義。 ’8

五、‘語氣詞,用在句首,表示要發議論,帶有“我們須知”、“衆所周知”的意味。 它是由指示代詞虛化而來的。’9

以上五項引錄的解釋,第一至四項都提及‘夫’字在句首的主要解釋爲‘發語’,而第五項更詳細地用現代漢語的方式去闡釋‘夫’字在開端的意義,突破了其餘解釋中‘無義’的限制。這便是‘夫’字於此的大致上的解釋。

當我們用情感的角度去察看句首的‘夫’字時,其實我們把它歸類爲一種肯定的情緒。‘肯定’,未必帶有表情,但我們不能將其劃在情緒的範圍之外。此處的‘夫’字正正是對應着肯定的情感,而這個情感亦是呼應古代文本中對其的用法。正因‘夫’字放在句首會連繫肯定的情感,因而在古漢語會將此用法用在定義式的句子之中,從而帶出句子往後的內容,亦即前文i-iv的例子。不過,在i-iv的例子之外,‘夫’字在v和vi的例子中,被放在句子的中間,這便有別於置於句首的作用,而且在文本中的例子亦不多,但我們亦能試圖從中分析其與情感的關係。對於句子中間‘夫’字的解釋如下:

六、‘有在句中者,如“學夫詩”之類,與“乎”字似相近,但“夫”字意婉而聲衍。’10

七、‘“夫”作爲語氣詞,用在句中,起舒緩語氣的作用,無實在意義,不必譯出。 ’11

關於句子中間的‘夫’字的解釋,資料亦不多,以上所引用的兩段引文是比較有代表性以及亦能概括‘夫’字的情感意義。第六項的重點在提及‘夫’字的意婉,而第七項與之相近,說明‘夫’字的舒緩功能,與開端的‘夫’字一樣有直譯的困難。

從情感角度來說,句子中間的‘夫’字的意義不在情感的結果,而在情感的表達過程,對於整個句子而言,中間的‘夫’字是用作轉折功能。如果要爲它在情感上定立一意義,那便是一個情感過渡。至於過渡或轉折什麼情感,那便取決於當時被使用在的那句句子。

至於前文vii-ix的例子,便是‘夫’字最常出現的狀態——句子末端,對於末端‘夫’字的解讀,資料上會有更多地提及,亦於以下引錄:

八、‘在句末者,爲句絕之餘聲,亦意婉而聲衍。’12

九、‘用爲語已辭者,意有所見而拖其氣以盤旋之,有無限虛空唱嘆意。’13

十、‘“夫”字作爲語氣詞,放在句末,有時可用口語的“罷”來譯它,有時又當用“呀”字來譯它。’14

十一、‘“夫”作語氣時,還可用作句末,可表示感嘆語氣,也可表示疑問語氣,可譯爲“啊”、“吧”、“嗎”。’15

十二、‘作語氣詞的“夫”一般用在句末,表示感嘆。 可譯作“啊”、“吧”等。’16

十三、‘作句末助詞用,表示感嘆。’17

十四、‘語氣詞,用在句末,表示感嘆或疑問。’18

‘感嘆’成爲了句子末端的‘夫’字的主要解釋,第八項雖然延續了對句子中間‘夫’字的描述,但前文卻有補充,指其是句子的‘餘聲’,其實可以同樣看作是‘感嘆’的意義解讀。從以上的引文可見,當‘夫’字出現在句子末端時,則能在現代漢語中找到相應的字詞進行解讀,例如‘罷’、‘啊’、‘嗎’等等,句子末端的‘夫’字應該與現代的用法相差不遠,因而可以有以上字詞的替換解釋。

當我們再從情感角度去分析‘夫’字之時,句子末端的‘夫’字則兼有情感結果(形於聲色的情緒表現)和情感表達過程(情緒被激起後在人的心理上醞釀至抒發的過渡期)兩方面的可能解讀。在情感結果方面,以上的引文亦都有提及到,‘夫’字與‘感嘆’相關,因此‘夫’字的情感結果亦是可以歸類爲‘感嘆’。從情感表達過程來看,第八項引文有提及到‘聲衍’,而第九項提到‘無限虛空唱嘆意’,從二者的論述中可以得知,句子末端的‘夫’字,是用以延長情感的抒發,在情感表達過程中達致一個延伸的作用,在這個情況下,則與句子中間的‘夫’字相約,其本身並沒有具備任何情感,它的意義是被發揮於情感的表達過程之中,令情感無礙於句子的完結,有如句子的省略號。

句末抒情——‘乎’、‘耶/邪’

有別於前文提及的‘夫’字,‘乎’和‘耶’只會出現在句子的末端,而不會出現‘夫’字的其他情況。先論及‘乎’字,它的出現頻率較‘夫’字高,而且情感於其中的體現更爲明顯,以下則列舉部分‘乎’字的文本例子:

x.富貴者驕人乎?且貧賤者驕人乎?《史記・魏世家》

xi.雖欲耕得乎?《孟子・滕文公上》

xii.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史記・陳涉世家》

xiii.豈敢反乎?《史記・項羽本紀》

xiv.日飲食得無衰乎?《戰國策・趙策》

xv.子其怨我乎?《左傳・成公三年》

xvi.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禮記・檀弓》

xvii.參乎!吾道一以貫之。 《論語・里仁》

xviii.天乎!吾無罪《史記・秦始皇本紀》

xix.能以禮讓爲國乎!何有?《論語・里仁》19

從以上例子亦可見,‘乎’字較多出現在問號作結句和感歎號作結句。對比起‘夫’字的文本例子——多爲定義式句子,情感特徵在此處較爲明顯,以及可以作出大致上的歸納。而學者們對於‘乎’字的解讀亦較爲詳細:

十五、‘“乎”字多疑而未定之辭。 或爲問語,只是俗語“麼”字之意。’20

十六、‘以表真正的疑問爲主。 它用於是非問句,可以譯爲“嗎”“麼”’21

十七、‘“乎”字還可以表感嘆,呼喚,可以用“啊”“呀”諸字譯之。’22

十八、‘用在疑問句,純粹表反問,可譯爲“嗎”、“呢”。’23

十九、‘用在句末,表示感嘆,可譯爲“啊”、“呀”’24

二十、‘用在句末,表示疑問。 可譯爲“嗎”等。’25

二十一、‘用在句末,表示反問。 句中常有其他虛詞如“寧”、“不”、“豈”、“況”、“何”、“安”、“孰”等與“乎”相配合。 有時“乎哉”連用,除反問之外,又增加一層感嘆的語氣。’26

二十二、‘表示疑問,可譯爲“嗎”。’27

二十三、‘表示感嘆。’28

二十四、‘“乎“起曳音(拖音)作用,是說話者舒緩語勢和調節說話節奏的手段。’29

從以上資料可見,對於‘乎’字的解釋離不開‘疑問’、‘感嘆’之類的字眼,例如第十五至第二十項和第二十二項,提出翻譯的選擇,作出延伸翻譯,亦可以說‘乎’字的情感界定可以從這兩方面入手。

從情感角度上來看,‘乎’字出現在問號作結句,其對於情感是在作一個標示的作用,表明困惑或者疑惑的情感態度。困惑即指‘一個人沒有正確理解身邊發生的事,不曉得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的狀態。’30。‘乎’字於此,顯然更多是運用於情感結果上,甚至可以認定其爲情感標示的作用。

在困惑情感下的句子,‘乎’字是明顯地以問號的形式,其本身字義上沒有攜帶任何情感,但當其進入語氣詞與語境結合的情況下,此時的‘乎’字則是隨語氣被賦予了情感,從而可以斷定此時其實際上表達着相應的情感。同樣的做法,亦彰顯在感歎號作結句身上,不過,在感歎號作結的句子身上,其意義會比較更傾向於情感的表達過程。

xvii-xix皆以感歎號作結,而其中所代表的情感則各異,第xix項的例子中,‘乎’字以後更帶有一反問句,可見其不一致性。由於當其與感歎號配合時會有相當的不一致性,因而未必能把它歸類到情感結果之中,亦從而可以得知,感歎號前的‘乎’字其實與情感表達過程有關。

從情感而言,此處的‘乎’字利用語氣在情感表達過程中加強情感的程度。如xvii和xviii的‘參乎!’和‘天乎!’,此處的‘乎’字沒有太大的必要性,如果我們把‘乎’字刪去,句子的情感唯一的改變之處是在其程度之上,而沒有因此轉換整個情感。‘乎’字在這個情況下,並沒有被賦予情感,反而是情感的催化劑,是古漢語狀態下感歎號。

邪’字,亦即‘耶’,二字其實相通,它們在句子中亦與乎字相約,有着與情感扣連的傾向,從細微處去看,同樣與‘乎’字相約,以下先引錄相關的文本例子:

xx.非夫子之友邪?《莊子・養生主》

xxi.齊無人邪?《晏子春秋・內篇雜下》

xxii.將軍怯邪?《史記・袁盎列傳》

xxiii.吏不當若是邪?《史記・張釋之列傳》

xxiv.顧不重邪?《史記・季布列傳》

xxv.豈荀巨伯所行邪?《世說新語・德行》

xxvi.君爲何不從容爲上言邪?《史記・季布列傳》

xxvii.是邪?非也?《史記・淮南衡山王列傳》

xxviii.上邪!我欲君相知,長命無絕衰《漢樂府・上邪》31

‘邪’字多半與問號作結句相配合而出,與感歎號配合的文本例子只有韻文類型的一首樂府詩,‘邪’字例子還有許多,但從以上可推敲其重點,即‘邪’字的情感應與問號作結句更有關聯,而第xxviii項中的感歎號作結句的例子可能爲個別,未必是‘邪’字整體性上的情感類型。以下亦先同樣列出學者們對於此字的語氣解讀:

二十五、‘“邪”字爲句絕之餘聲,亦類“乎”字之意。’32

二十六、‘用凡有三:一則實疑未定者,一則謙退帶疑者,一則無疑拖語者。’33

二十七、‘用在疑問句,當“嗎”、“麼”或“呢”講。’34

二十八、‘用在感嘆句,當“呀”、“啊”講。’35

二十九、‘它可以通用作“耶”主要表示反問或疑問的語氣。’36

三十、‘在反問句中,可譯爲“嗎”。’37

三十一、‘在特指問句中,因疑問重點另有疑問詞表示,可譯爲“呢”’38

從引錄的資料中可見,對於‘邪’字的解釋,同樣帶有‘疑問’、‘感嘆’之類的字眼,如第二十五項,更提及到‘邪’字與‘乎’字其實相類似,從而可以推論出‘邪’字在情感視野下的解讀應與‘乎’字一樣,‘邪’字同樣有情感結果的表示和情感表達過程的強化的兩種情感特徵。

綜上,‘邪’字與‘乎’字雖然都只會出現在句子末端,但在情感角度之下而言,在語境不同的時候,二字亦會有情感結果和情感表達過程兩種功能的體現。

情感與語氣詞

於前文,筆者列舉了‘夫’、‘乎’、‘邪’作爲例子,從情感的角度去分析它們在情感之上有何特徵和表現。語氣詞與情感或者情緒,其實關係非常緊密,有了情緒,情感便會成爲其推動力,利用語氣詞作爲工具去從言語中抒發出來,這便是語氣詞大概的生成過程。

中國人對於情緒,並非完全壓抑。‘人們普遍認爲中國人不善於或無力表達情感,但從詞彙學的角度來看,漢語其實並不缺少表達或描述情感的詞。’39不單是中文字的組詞法,在思想上中國人很早就已經有‘喜怒哀樂’的概念,可見中國人並非置情緒不顧,中國人之於情緒是有所體察的,‘中國文化的特性並不在於情感表達水平,而是根深蒂固的情感克制/緩和觀念。’40他們會有一套異於他方的方法去處理情緒。中國人亦並非開放地和隨意地宣發自己的情緒,在他們眼中,他們對於如何呈現情緒以及如何擁有情緒,有着另一套的觀念,語言便是是其中一個重點。

中國人眼中,情緒需要‘適中’的表達,以及要有一個適當的時候,最好是有一個適當的手法。在情緒的傳輸過程中,他們沒有明文規定箇中的理論,但是在冥冥之中,他們的情感會顧及他人,而非僅僅個人的抒情。‘中國人不贊成過分的情感表達,他們認爲這對健康無益,也無助於解決人際衝突或維持和諧的人際關係。’41情緒在醞釀之間會影響身體表現,在情感的開始‘我們也許覺得內熱、胸中隱痛、戰慄、呼吸深廣、心臟跳動、從背上一直到下的抖顫、眼睛含淚、下腹部騷動以及此外許許多多的不能指名的變化。’42中國人不能接受情緒對他們有如此觸動,從而他們眼裏的情緒,是希望情緒的抒發是有所作用的,如果是無力解決問題甚至令問題加劇嚴重,他們將不會重視情緒的表達,反之言會聚焦於問題本身。

可是,情緒是可控但又不能全控,‘情緒無關意志,會自行產生。’43理智是難以完全地操控情緒,尤其是當情緒十分強烈需要抒發的時候。中國人在面對這種情況,而又不能破壞整體大局的兩難時候,言語上畫龍點睛般的語氣詞,便是他們的着眼點,亦被他們所廣泛使用,乃至影響整個漢語系統。

情緒,尤其是激烈的情緒,例如‘乎’字和‘邪’字用作強烈感嘆之時,動手動腳不是中國人理想中的所爲,情緒會影響行爲,‘牠還是各種意志的動作之一種刺激,而意志的各種動作,又是要影響於身體上的各種運動的。’44中國人並沒有將情緒與自己的行爲連結,反而是將之訴之於口,亦不是口出惡言,而是利用語氣詞,在向對方表達情感時,利用語氣詞去作出相應的情感表示,或者利用其情感表達過程,去輔助自己本身的情感表達。

說話,與動手動腳的行爲相比,有部分差別。言語中的情緒宣泄‘還是一種動的心靈狀態,而爲處於“知”與“行”兩者之間者。’45在這種狀態下,社會秩序不會被影響,而羣體間的關係亦不會受到強大的衝擊,在合適的表達下,羣體依舊可以是羣體,此舉亦正中中國人的關注點。因而他們在漢語中需要無意識地製造出語氣詞,達致以上提及的效果。

運用語氣詞的時候,情感的表達顯得婉轉而明顯,‘聲調表情有聲音強度和音色的特異變化,但沒有標誌特定情緒的特定語聲模式,儘管哭聲和笑聲基本上代表着正性的或負性的情緒。’46隨著語氣詞聲調的不一和用法的異同,說話者和接受者之間可以有一個較體面的情緒傳達過程,而從中兩者可以在符合羣體運行原則下達致雙方滿意的結果,語氣詞在此處便被觸發其最根本的作用和期望目的。

結語

本文先敘述‘夫’、‘乎’、‘邪’三個常見語氣詞與情感之間的關係,通過分析文本例子和後人的各類見解,得出兩方面的情感表現,分別是情感結果的表示和情感表達過程的推進,筆者推斷二者是漢語語氣詞中在情感上的主要作用。

在此之後,筆者從情感的角度去試圖解釋爲何漢語會出現諸多語氣詞。中國人的情感表達並非壓抑,而是對於情緒如何表達,他們有自己的觀念,認爲羣體價值高於個人,注重羣體間的和諧,因而極度明顯的情緒抒發,例如手舞足蹈的方式,並不是他們的首選。又需要表達情緒,而又需要顧及羣體的秩序,言語間的語氣詞便成爲他們的工具,通過聲調,句子位置等等的方法,在言談之間得體地表達自己的情緒,而語氣詞此時則應運而生。

參考資料

書籍

1. 何樂士、敖鏡浩、王克仲、麥梅翹:《文言虛詞淺釋》(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

2. 孟昭蘭:《人類情緒》(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3. 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文言虛詞簡釋》(南京:南京師範學院,1972)

4. 孫天倫:《中國心理學》(北京市:中國文史出版社,2016)

5. (清)袁仁林:《虛字說》(北京:中華書局,1989)

6. 陳霞村:《古代漢語虛詞類解》(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2)

7. 程伯鈞:《文言虛詞》(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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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華建光:《戰國傳世文獻語氣詞研究 第1版》(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13)

10. 楊伯峻:《文言虛詞》(北京:中華書局,1965)

11. (元)盧以緯著、劉燕文校注:《語助校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

12. 韓崢嶸:《古漢語虛詞手冊》(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

13. (日)渋谷昌三監修、陳聖怡譯:《1分鐘掃描人心! 情緒心理學速查詞典 》(新北市: 楓書坊文化出版社,2019)

14. (美)威廉·詹姆士原著、唐鉞譯:《論情緒》(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

15. (加)法蘭西斯·阿維林著、陳德榮譯:《心理學》(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

 

論文

1. 崔希亮:〈語氣詞與言者態度〉,《語言教學與研究》第3期2020年,頁50-59.

2. 章天:《古代漢語感歎詞研究》(尚未發表,內蒙古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

 

腳註

[1] 陳霞村:《古代漢語虛詞類解》(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2),頁5

[2] 章天:《古代漢語感歎詞研究》(尚未發表,內蒙古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頁19

[3] 崔希亮:〈語氣詞與言者態度〉,《語言教學與研究》第3期2020年,頁50-59.

[4] 華南師範學院中文系《古代漢語虛詞》編寫組:《古代漢語虛詞》(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 1982),頁51-52。

[5] (元)盧以緯著、劉燕文校注:《語助校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頁33

[6] (清)袁仁林:《虛字說》(北京:中華書局,1989),頁1

[7] 程伯鈞:《文言虛詞》(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75),頁22

[8] 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文言虛詞簡釋》(南京:南京師範學院,1972),頁11-12

[9] 韓崢嶸:《古漢語虛詞手冊》(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頁96-97

[10] (元)盧以緯著、劉燕文校注:《語助校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頁33

[11] 程伯鈞:《文言虛詞》(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75),頁22

[12] 同10,頁33

[13] (清)袁仁林:《虛字說》(北京:中華書局,1989),頁2

[14] 楊伯峻:《文言虛詞》(北京:中華書局,1965),頁43

[15] 同11,頁22

[16] 何樂士、敖鏡浩、王克仲、麥梅翹:《文言虛詞淺釋》(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頁75

[17] 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文言虛詞簡釋》(南京:南京師範學院,1972),頁12

[18] 韓崢嶸:《古漢語虛詞手冊》(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頁96-97

[19] 華南師範學院中文系《古代漢語虛詞》編寫組:《古代漢語虛詞》(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 1982),頁65-66

[20] (元)盧以緯著、劉燕文校注:《語助校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頁2

[21] 楊伯峻:《文言虛詞》(北京:中華書局,1965),頁13

[22] 同上,頁13

[23] 程伯鈞:《文言虛詞》(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75),頁41

[24] 同上,頁41

[25] 何樂士、敖鏡浩、王克仲、麥梅翹:《文言虛詞淺釋》(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頁110

[26] 同上,頁110

[27] 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文言虛詞簡釋》(南京:南京師範學院,1972),頁17

[28] 同上,頁17

[29] 華建光:《戰國傳世文獻語氣詞研究 第1版》(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13),頁129

[30] (日)渋谷昌三監修、陳聖怡譯:《1分鐘掃描人心! 情緒心理學速查詞典 》(新北市: 楓書坊文化出版社,2019),頁103

[31] 華南師範學院中文系《古代漢語虛詞》編寫組:《古代漢語虛詞》(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 1982),頁206-208

[32] (元)盧以緯著、劉燕文校注:《語助校注》(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頁2

[33] (清)袁仁林:《虛字說》(北京:中華書局,1989),頁33

[34] 程伯鈞:《文言虛詞》(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75),頁74

[35] 同上,頁75

[36] 何樂士、敖鏡浩、王克仲、麥梅翹:《文言虛詞淺釋》(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頁326

[37] 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文言虛詞簡釋》(南京:南京師範學院,1972),頁52-53

[38] 同上,頁52-53

[39] 孫天倫:《中國心理學》(北京市:中國文史出版社,2016),頁152

[40] 同上,頁153

[41] 同上,頁154

[42] (美)威廉·詹姆士原著、唐鉞譯:《論情緒》(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頁36

[43] (日)渋谷昌三監修、陳聖怡譯:《1分鐘掃描人心! 情緒心理學速查詞典 》(新北市: 楓書坊文化出版社,2019),頁34

[44] (加)法蘭西斯·阿維林著、陳德榮譯:《心理學》(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頁117

[45] 同上,頁118

[46] 孟昭蘭:《人類情緒》(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頁38

楊豪峰

香港樹仁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二年級學生,研究興趣為唐宋詩詞、中古史以及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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